仲夏傍晚,某市突如其来的一场瓢泼大雨,乌云密布,雷声轰鸣,紫色闪电划破天际,似乎要将整个城市撕裂。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气温骤降,积水迅速淹没人行道,商铺内的人急忙往外赶水。
高雨开车在路上,小心翼翼地行驶,嘴里自嘲般地说道:“太刺激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将车停在路边。尽管他急着回家,但没有特别急事,家里也没人在等他。他畅想着如果能置身雨中,高喊一声:“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安全。
前方的车辆减速,高雨放慢车速,突然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朝他跑来,已经接近车头位置,高雨急忙停车。还好,女人是有意拦车,而不是闯入路面或有其他想法。
女人敲了敲车窗,大声说些什么,高雨什么都听不到。女人指向副驾驶的位置,高雨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她想进入车内。高雨疑惑,自己的车没有顶灯、空车牌,也不是出租车,但这雨确实够大,打不到车瞎招手也是常事。做回雷锋也没什么,刚不是说要孤身一人吗,大雨中多一个伴也无所谓。
女人开车门坐上副驾驶,高雨这才看清她大约二十五六岁,全身被雨水打湿,衣服紧贴身体,展现出玲珑的曲线。见自己湿漉漉的,她有些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弄湿了您的车座。”
高雨也不是色狼,既然做了好事,看看也无妨。他用有磁性的声音绅士地问道:“不客气,你要去哪?”女人一边擦脸,一边说道:“麻烦您送我到积水潭医院好吗?”
高雨从后视镜中看到她清秀的脸,开玩笑说:“还积水潭啊?你看这路,到处都是积水潭。”女人笑了:“等了半天打不到车,才试着拦车。真的太谢谢您了!”
他心里想着,既然帮了人,应该帮到底。高雨向她做了个OK的手势,开车向目的地驶去。雨越下越大,原本四车道的路面成了汪洋一片。熟悉的道路变得陌生,高雨知道那条路是穿过城市的河,但怎么突然连河沿都看不见了。车子真的好像进入了积水里。高雨感觉就像有一面水帘挡住了视线,女人难道有妖法?他感到疲惫,时间仿佛停顿,他不记得如何将女人送到了目的地,像是睡了一觉。
当他能够看到路面时,已经到了自己小区附近。突然,他感觉到后面被什么撞了一下,力量奇大,车头撞向了小区的院墙。高雨顾不上外面的雨,急忙下车检查,发现并没有撞到人,只是车头狠狠撞在了小区围墙上,后备箱上压着一段折断的树枝。他觉得真够晦气,索性直接锁上电子锁,冒着雨走进小区。
当他打开自家的房门,看到装修精致的房间,柔和的灯光,顿时有了安全感。房间内的温度刚刚好,对于刚淋透的人来说,是那么的温暖。他的老婆迎了上来,帮他换上拖鞋,又将湿衣服抱进洗衣间。
高雨直接冲进浴室,舒舒服服地冲了一个热水澡。当他围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老婆已经抱着干爽的睡衣等着浴室门口,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他刚刚沏好的茶。高雨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感觉很舒服,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房间、茶水、老婆都不是,不对劲的是老婆。
他想起老婆等他离婚协议的签字,两人处于分居状态,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还这么热情?高雨心想,老婆回来应该是来取签字的协议。他想起那份协议就放在茶几上,翻着茶几上面的杂志和茶盘,发现协议不翼而飞。高雨正找着,听见老婆在餐厅喊他:“亲,饿了吧,快吃饭吧。”他摸了摸短寸头发的头顶,心想:“算了,也许她变主意了,日子还得过,这样挺好。”
高雨大步走向餐桌,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都是他爱吃的菜。他问到:“哪家餐厅定的菜?”他知道老婆向来不做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饿急了,觉得饭菜格外好吃。老婆笑着说:“是我新学的,咸淡合适吗?”
高雨心想“鬼才信”但话没有说出来。放下碗筷,老婆立即起身收拾。高雨想帮她一起收拾,却被她拦下“你休息去吧,我收拾。”
躺在床上,高雨总觉得今天老婆的表现怪怪的。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高雨感到累,工作了一整天,加上路上的种种事,难得回家可以轻松一下,浓浓的倦意涌上来。他睁开眼睛,发现闹钟显示十点,是自然醒吗?他向窗外看去,窗外阳光明媚,似乎昨天的暴雨只是一场梦。
“要迟到了”高雨跳下床,朝卫生间走去。
老婆跟在他身后说道:“没事,你车我已经打过理赔电话了,上午会有事故鉴定的人来看,你单位我也联系过了,说明你车情况了。你要参加的产品推介会是下午的,所以上午可以11点到,已经请好假了。”
高雨错愕,这是他熟悉的这个人吗?“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婆反而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没什么啊?这是我车钥匙,你今天开我车去吧。”
“高总早”一进公司,前台小妞站起来和他打招呼。虽然公司要求经理以上级别都称“总”,但前台这些每日跟花一样的小妞,除了见到真正的总经理或副总,才会扭腰摆臀地露着小白牙微笑;见到高雨这样的普通业务经理,最多是有时候调戏的意思害羞,她们会妖妖地说上一句“讨厌”。更何况公司名片上营销部门人员,都会印上经理两字。
高雨停住脚步,用双肘撑在前台的桌子上,离得很近地压低声音说“不早啦,今天跟美女报道迟到了,美女不生气吗?”他看不起这些靠吃青春饭的女孩,她们就像一个模特衣架,用颜料调成的五官,脑袋里白天盯着某个未婚总,晚上渴望在夜店伪一把小资。所以高雨一向用半调戏口吻,也许某天泡一个,也抱定了三不原则,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您这话说的,考勤卡今天您什么时候打都行,备注我已经找老总签过特批准假的签字,您看看?”说着前台递过考勤卡。
高雨瞄了一眼考勤卡。“谢了美女,中午请你,共进工作餐。”说完转身朝自己办公桌走去。办公桌上的物品不翼而飞,他正奇怪,副总走了过来。
“小高,你可来了。来我办公室一下。”高雨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进办公室。副总拿出一串钥匙,交到高雨手里,语重心长地说:“小高,你的工作很努力,正好你们营销事业部部长辞职了,我觉得这个工作你能胜任,这是办公室钥匙,早上已经让你手下帮你把文件整理好搬到办公室里面去了。”
这下高雨真的呆了,如木鸡一样。那个更年期的老熟女辞职了?每次她看到高雨和年轻女生开玩笑,老熟女都会露出鄙夷的眼神,直到高雨也称呼她一声美女,她才会皱起渐渐明显的鱼尾纹露出笑容。有时候高雨甚至觉得自己调戏小女生更像是对常被这个老女生无形纠缠的宣泄。而且她的办公室视线极佳,每次汇报工作,高雨都会偶尔看着18楼飘窗外走神,直到老熟女像卡了喉咙一样咳嗽一声,也许是真的卡了,反正当时老熟女的双腮泛红。
“小高?”副总将高雨的思绪拽了回来。“哦!好的,谢谢您,以后您多指点。”高雨诚恳地握了握副总伸过来的手。心里花开但绝不能在脸色上露出谄媚,他提醒着自己。
走进自己这新的宽大的办公室,高雨长吁了一口气。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他还没适应过来,想想也许也该自己转运了吧。想到此,他打开电脑,第一件事连接上行情。错愕,还是错愕。自己的股票三只全部高挂在涨停。
头脑在充血,高雨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下,这一切突然的让人质疑。从昨晚老婆的态度开始,直到今天,他心里越来越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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