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没有人知道我在哪儿,连鸟儿也不知道。和我在一...

左拉和塞尚
摘自《联合早报》刘培芳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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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拉和塞尚

普罗旺斯的艾克斯（Aix-en-Proven）喷泉处处，走到哪里都神清气爽，沐浴在随风飘洒的水花中，心情舒畅无比。
　　那日黄昏，我们逛过山上的塞尚画室，回到市区街巷里漫游，信步走进塞尚和左拉当年经常光顾的咖啡馆。带着一份寻思的好奇，或许也兼带一点旅人的虚荣，试图嗅吸一点解读艺术家友情的高雅气息。
　　左拉比塞尚大一岁，两人的情谊从十二三岁就开始，它们在普罗旺斯上同一所中学，毕业后又一起到巴黎深造。后来一个成了自然主义文学宗师，一个成了立体主义先驱画家。
　　两人交情深厚，志趣相投，一起学习、游泳、钓鱼和爬山，也常一起喝咖啡，谈文论艺。当塞尚遭印象派攻击时，左拉还曾撰文力挺他。怎料后来左拉写了一篇小说，描述一名毕生努力创作却没有人赏识的画家，晚年穷途潦倒，最终在自己的画架前自杀，是个失败的天才。塞尚读了这篇小说，感觉深受侮辱，不明白左拉为何如此影射他，忿而与左拉绝交。
　　但是，不久之后左拉却在自己家里意外中煤气毒致死。塞尚伤心不已，日夜痛哭流涕，这才发现，原来自己那么舍不得这位好友。
　　在咖啡馆里，我们陶醉在两位巨匠的生平轶事中，不小心吃了昂贵无比的一餐。阿珍油然想起左拉那篇《猫的天堂》：蠢肥猫放弃外面自由的天地，回到主人给它造的窝里，宁可享受挨打的乐趣，只因挨打之后，马上就有美味的肉可吃了。
　　我想起早前在塞尚画室里看到的那只毛茸茸的可爱肥猫，它眯着亮绿的双眼，慵懒伏卧在柔软的沙发上。百余年过去了，这猫，许是左拉的灵留给塞尚的魂作伴的吧？
　　在飘荡着薰衣草香的空气里，我感觉左拉和塞尚的二位一体，两人其实都是深谙孤独愉悦的人。塞尚说：“孤独对我是最合适的东西。孤独的时候，谁也无法来统治我了。”而左拉走进巴黎郊野丛林，则如此描述：“我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没有人知道我在哪儿，连鸟儿也不知道。和我在一起的，只有倒映在纹丝不动水中的我的形象。我深深地享受着我的孤独。”
　　左拉那种自然主义、寄情于景的细腻描绘，在19世纪当时并不受欢迎，遭评论界的抵制和蔑视，一直郁郁不得志。我想，在那篇令塞尚勃然大怒的小说里，左拉所影射的其实是自己，塞尚可能是过于敏感了。
　　世间不少友情故事，曾经令人感动，后来却无疾而终，或因误会而决裂。到底怎么一回事，当事人可能一辈子也未必知道。
　　摘自《联合早报》刘培芳 /文

左拉和塞尚

摘自《联合早报》刘培芳 /文

猫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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