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 谁在影响中国时尚?

痞子新偶：王朔 在上世纪80年代的风云作家中，王朔几乎是唯一的继续存活到上世纪90年代，并在90年代继续大放光彩的人，在商业化、娱乐化得到大力提倡的年代，王朔的作品尤其适合这个时代，他在80年代就写出了90年代需要的东西。 现在的问题是，王朔是否依然能够承载这么多人的青春回忆。今日的王朔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一位。尽管痞气依然，但王朔的身份已经改变。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1988年，王朔的四部小说被陆续搬上大银幕，这一年因此被称为“王朔电影年”。“那是我第一次在社会上有了知名度，有些不成器的人羡慕我。”在书中，王朔这样评价自己那一年的意气风发。 在多数人的心中，提起王朔都认为是一个“文化流氓”，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人们往往在有些不屑的同时又在崇拜和模仿着这个“流氓”。90年代，他影响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和说话语调。 王朔对人们的影响无疑是从他投笔从文开始，但起初的王朔并没有想成为如今大众心中的这张“面孔”。 80年代末期，王朔把大量精力投入到单立人探索系列的写作中，《枉然不供》(1987)、《人莫予毒 》(1987)、《无情的雨夜 》(1988)、《毒手》(1988)、《我是狼》(1988)、《各执一词 》(1988)。这些小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热衷于设置悬念，对人物开掘得比较浅，没有什么文学价值。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些都是“凑数之作，为了“赚钱 ”。 其实在王朔心里特别清楚一点就是所谓纯文学是无法获得高额利润的，他写这类小说的目的就是希望能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他不愿像曹雪芹一样，作品虽被捧到顶峰极点，但作者却只能在贫困和潦倒中死去，送别逝者的只有落叶秋风冷月孤灯，可以说强烈的市场意识一直牵引着他，但很可惜的是，这几部作品没有一部被搬上萤幕，这个打击对他而言无疑是巨大的，从现在的角度看，这次失败当然也为以后“痞子文学”的成功埋下了伏笔。 在他后来的作品中，我们从写作方式上深刻的感到了直接和贴肉感。熟悉的人都知道，在他的作品中并不能看到多么高的艺术成就，而仅仅是一种贴近或者重合于时代的一种潜在运行的精神气质，一种转型期扭曲的价值趋向。但即便如此，王朔仍是对80年代的变化理解的最深刻的作家。他从世俗文化的角度看到昔日占统治地位的主流文化是怎样在金钱和市场的冲击下节节败退，而新兴的市民文化中又带有怎样的无法控制的恶俗一面——他编剧 的电影真实地反映了这一点。1988年王朔编剧的四部电影同时上映，号称电影的“王朔年”：《顽主》、《轮回》、《大喘气》、《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都是反 映现实的题材。“王朔年”是王朔策划的结果 ，这时他已经太知道怎样包装自己。这几部影片在当年也受到了欢迎，最大的原因就是新鲜活泼的痞子口语。 以至于有人评价道：“王朔在自己的小说里不断地重新解释各种社会行为和人的处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王朔的小说里，主人公常常挂在嘴上的口头禅是：就那么回事！没劲！别拿我当人！我就是一流氓！等等。这些对世界的消极反应以及对自我的无限贬损正是整个90年代人在其自身尴尬处境中的最强烈的反抗。在作家中，王朔在这点上是体会和理解最透的一个，王朔靠感性、自觉和直率获得了成功。” 当然，这份成功相当大的一部分还在于与影视的结合，“触电”让其“玩世不恭”、“颓废”、“戏弄”、“调侃”等等行为和语调迅速普及大众。用王朔自己的话说：“1988年后我的创作几乎无一不受到影视的影响。”这是王朔1988年的成功带来的后遗症。王朔在《无知者无畏》中坦诚地说，《我是你爸爸》是冯小刚最初的一个电视剧设想，《你不是一个俗人》中的很多情节是别人开玩笑时描述过的，《许爷》是姜文一部电影的构思，《无人喝采》是根据与李少红、英达一起创作的剧本改编的，《千万别把我当人》也是集体创作的剧本 。另外，王朔还参加了多部影视剧的创作：《渴望》、《编辑部的故事》、《爱你没商星》、《海马歌舞厅》。虽然如此，但因为很多作品是来自别人的影视设想，因此在1988到1992年之间王朔小说的题材就显得很乱，他在这时完全沦为大众文化的附庸。应该说，这时的东西质量都不是很高。进入90年代后，王朔虽然名声在外，可作品也陷入了瓶颈。此时，他清楚自己的小说是具有娱乐性的，但是却并不完全清楚娱乐性是从何而来的，他认为是人物的妙语连珠，这从后来王朔片面发展了他的新京味可以看出来，如《编辑部的故事》中的李冬宝。但是那种忧郁 、激愤 、对传统价值观说不的痞子不见了—— 这才是王朔真正受欢迎的原因，但是此时他并没有发现。 问题他看的很清楚，因此在写作上，在大众文化领域极力寻找自己的个性，这个阶段他也写出了自己最满意也是评论界唯一叫好的《动物凶猛》。王朔对《动物凶猛》的喜爱是毫不掩饰的，他说这篇小说是 ：“我自己喜欢的 ，确实是在一 种自由自在的状态中同时又无技术上的表达障碍写的关乎我个人的真实情感的小说 ”，“我最后悔 的是 写了《动物凶猛 》。我刚刚找到一种新的叙事语调可以讲述我的全部故事 。一不留神使在一个中篇里了”。 受《动物凶猛》的成功影响，1992年后王朔完全投入到了大众文化中。王朔对大众文化的理解使他迫不及待地要做一个大众文化的生产者和批发商——像经营企业一样的运作。1992年到1999年王朔处于沉寂中，不怎么在小报上露面了。这段时间中国文化界的变化相当巨大，世俗文化以强劲的力量击退了主流文化，所谓人文精神讨论只不过是知识分子文化撤退前的无望的抵抗。在人文精神讨论中，王朔成为批评的靶子，做了物欲膨胀和精神匮乏年代的替罪羊。其实王朔本来不过是表现了这一点 ，他不可能对这种现象负责 ，人文精神讨论结束后，大众文化规则—— 文化市场化得到了公认。 在此之后，1999年出版的《看上去很美》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有些江郎才尽的王朔，小说在语言上失去了锋芒，他是善于制造流行语的专家，而且许多对意识形态和知识分子的揶揄都极为精彩，而现在他换成了“现在就开始回忆”的姿态 ，由世俗文化代言人转为了讲究情调的中产阶级——这让他的拥护者很失望，也让偶像的光环黯然失色。 近年，“王朔复出”俨然已经有种 “王者归来”的气势。年轻的读者也由此可以感受到王朔当年的辉煌，然而王朔放言“《我的千岁寒》年轻小孩看不懂”，却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虚张，正如电影《梦想照进现实》所标榜的前卫一样惹人发笑。 《我的千岁寒》固然是有成就的，可以看到王朔这些年是想了些事，但以《金刚经》和《时间简史》作为思想武器的他却给大众的印象是并没有走向通透、清澈，反而还有越发混乱的感觉。这是传说中的“狂禅”吗？不是，这是茅山穿墙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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